一天裡,期盼著洗澡的時刻;一年裡,期待著雨天的日子。
我喜歡洗澡,很喜歡水,
喜歡水流過全身的感覺,喜歡水撫摸著每吋肌膚的觸感。
每當做完飯,汗液流至全身濕黏黏時,
便期待著,
洗澡時,讓水洗滌著疲倦的心,洗去身體上的油污,疲勞。
每當身體洗淨時,我總會在充滿蒸氣的浴室裡,
再多待上些許的時間。
由於家裡沒有浴缸,所以沒法泡澡。
那在浴室的這段時間裡,
我又做了什麼呢?................什麼也沒做。
濕漉漉的身體,靜坐在水水的地面上,背輕靠著濕滑滑的壁面,
蓮蓬頭灑落的水花,以淋浴的方式流至全身。
自己是個沒有心的人偶,身體輕柔的攤著,
眼伸呆滯且空洞的望向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。
此時沉靜的我,
可能只感受著水的柔撫,也或許不自覺的流下淚水。
水沖淡了所有情感,沖淡所有感受,無論喜怒哀樂............
我想起了小時候,曾經有一次和家人到深山裡的溪邊玩。
其實我從小到大一直是個旱鴨子,到高中時都還不會游泳,
可是我非常喜歡水,只要它不讓我溺水的話。
當時,大人們都在比較下游的地方,準備烤肉,
小孩子則都到最上游的地方玩。
而我當時害怕上游的的陡峭,
於是我只跟到中游,就不上去了。
只剩我一個人,自己一個人在中游的地方,
看著溪水裡的小魚,石頭,看著溪水的清澈,流動。
當時溪水好乾淨,內心嚮往著,
如果可以讓溪水載流著身體至下游,那一定很舒服。
可惜我很膽小,知道那很危險,所以只是空想罷了。
可是過不久,老天回應了我的內心的嚮往,
我正要涉過溪水到另一邊時,途中我不小心滑倒了,
在一顆充滿著青苔很大的岩石上。
當時滑的很慢,也不知自己正在想什麼,
我並沒有感覺恐懼,慌亂,只是順勢靜靜的滑進了溪水裡,
就這樣,整個人躺在溪水中,
讓水流載著我回到下游。
那段時間,在水裡,
好像忘了怎麼呼吸,一點也不難受,
只專注的感受著水的流動。
從水裡看過去的天空好特別,就好像是水晶裡的世界。
我好喜歡當時的感覺。
或許是這樣,我才期待著洗澡和雨天,
因為可以感受著水的一切,感受著類似當時的感覺。
現在還依稀記得,
當時自己身穿著,單薄繡有向日葵小花的褐色系連身小洋裝。
漂至下游,從水中站起來時,
正好看見母親對我露出的開朗笑容,並且大聲的說著:
" 魚已經烤好了,可以過來吃了。"
走到母親的身邊,母親還問我:
" 怎麼全身都濕的?"我只是傻笑著不回答。
這趟水的旅行,到底過了多久呢?
答案或許只在那遙遠的深深森裡...............
只在那遙遠的深藏回憶裡...........
米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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